太平狗

“莫失莫忘。”

七宗罪:贪婪【Greed】

啊,七宗罪系列完结了......高糖,给对方买戒指的梗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

                                           一一《圣经》

 

 

叶修最近有点难过。

 

字面意思。这话我掂量了半天,这词跟主语实在不搭,但它就是单纯的“难以度过”的意思,叶神究竟是谁,有这种情绪简直堪比铁树开花,简直让人听一耳朵就觉得作者绝逼OOC了一一天地良心,这实在不是我的错,实属黄少已经两个月没和他见过面,他内心有点憋得慌。

 

他心想,自个儿是糊涂猪油蒙了心才要找个和他同行的吧,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个工作是如何颠沛流离,有了牵念就很难熬一一哪怕找个空姐呢,问题就是他又不中意空姐那一型的。总之,这就是让人无奈又只能笑一笑的事,什么叫命,就是喜欢他又没什么办法。

 

他刚和黄少千里迢迢地通了一通电话,心情变好了一点儿,电话里黄少声音懒洋洋的,待久了,染上了叶修的腔调,说他后天过来。黄少天平时鲜少能和他打电话,毕竟俩成年人,哪儿有那么黏糊(在一块儿的时候是挺黏糊,劳燕儿分飞了要另算),现在人自己打过来,又宣布这么一好消息,叶修当然要心情好。他挂掉电话,仰着头在椅子背上靠了一会,心想,不行,他人不在哥边儿上,心思总得在,得送他个东西,让他一瞧见就想起来哥。

 

那送什么,叶修一宅男,想象力有限,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当然是戒指,黄少天身上的文艺细胞比他多不了几个,送那些别的他要束之高阁。

 

可是戒指这个原本清清白白的东西,偏偏被千百年来的人类赋予各种意义,现下往手指头上套个戒指简直重逾千钧,活像套了个人生大礼包,什么责任呀爱情呀,都一股脑往里面塞。叶修扛了多少年的把子,这点东西他不会在意,但也足以让他好好回忆最近有什么黄道吉日,好让他送戒指。他想了半晌,只想到一个劳动节,遂拍板决定:谁管他什么节不节,哥哪天送出去,哪天就是节。

 

......能放出这种话来的,除了叶神,估计也是没谁了。

 

 

 

 

 

黄少天撂下电话,他心里想着早点去见他老叶,毛羽鳞鬣间都泛起喜气,这点喜气就进而转化成了想要送他点儿什么。

 

他来回想了半天,毕竟是好歹爱喝咖啡的人,想象力比叶修强多了,他在脑内列出多肉植物、打火机(这个被飞快地划了)、匕首、军刺、泡面套餐等一堆选项,黄少一个多么果决的人,偏偏在这儿拖泥带水地犹豫了。他正摊在电脑后面,脑汁子都要绞干了,后面喻文州托着盘茶悠悠路过,黄少天大喜,顺手抓来蓝雨头一号大脑继续压榨。“呃,队长,你别多想,我就问你,送小情人的话你会送啥?”

 

喻文州眨眨眼,心想抱歉了少天,想不想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都想习惯了,哪儿能说不想就不想。喻队一颗七窍玲珑心,一转就明白了,于是他努力假装自己没有想的样子,“巧克力?花?”

 

啊,天哪,黄少天稍微想象了一下自己送巧克力,这怎么能行,一定会遭到叶修那家伙惨无人道的嘲笑的。(“哟想不到,我们少天大大还是个纯情小男生”)他干咳了一声,试图拒绝,“那个,是不是太套路了一点......”

 

“套路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经典。”喻文州微笑道。

 

“......”黄少天坚决,“不行队长,换一个!”

 

“啊,”喻文州说,“那就戒指吧。”

 

 

戒指这个东西,合适是挺合适,但似乎有那么一丢丢无伤大雅的歧义一一黄少天活多少年了,没给人送过戒指,一时竟有点尴尬。喻文州自然看出来了。“戒指也没必要戴左手无名指嘛,可以戴右手啊。”

 

卧槽,这个好,不愧他队长!黄少天两眼都亮了一亮,问,“右手无名指代表什么啊?”

 

“那个啊,”喻文州微微一笑,“热恋中。”

 

 

剑圣大大多少年腥风血雨地来去,性格坚硬,这时候也有了点微妙的羞耻感,就好像一一好像地下恋情一一殊不知这种东西越羞耻,越刺激,他想了半天,心跳都快了一两拍。最终他决定,就是它了。

 

喻文州看了看他,仙气茫茫一笑,拿起他的茶盘,施施然而去。

 

 

 

 

叶修这种人是要说走就走的,不止旅行,连离家出走他都敢这么干,遑论买个戒指。他不比黄少藏着掖着,坦坦荡荡地发QQ给苏沐橙,说你知道买哪样的戒指比较好,苏沐橙估计是在刷剧,秒回:给少天大大的呀?还附带一可爱的颜表情。叶修看着一笑,抽出根烟来叼着,回她:对,这种东西哥不是很懂,网购有靠谱的吗?

 

苏沐橙一连发给他三十来个大笑的表情,隔着屏幕都听得到这漂亮姑娘的笑声,叶修耐耐心心地等她刷完,末了她说,叶修你真是太相信淘宝了,你也不怕买个假货。还是说你想便宜点买个纯银的送人家?她长年与电脑为伴,手速要破万,眨眼功夫就一连给他发了串图。叶修看也没看,抬手就回她:不,给小话痨买,买最好的。

 

 

 

 

苏沐橙坐在电脑前,十分真切地觉得很酸,是那种多少年没有尝过的、来自单身狗的酸味。她心想,这恋爱谈得真是不得了,竟然把一个精打细算的给谈大方了,想当年谁得过叶神这么一句话?遂酸酸地回:“卡地亚,四十克拉大钻戒,最好。”

 

 

 

叶修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这姑娘的妒忌,只是这妒忌像是过了吸油纸的天妇罗,不沾荤腥的。他笑了笑,回说:“给你买瓜子,两箱。”

 

 

 

黄少天完成一个任务,双手揣在兜儿里,溜哒着进边儿上的一家商场,他为这个商场舍近求远地跨了大半个G市。G市花开得很早,如今四月,已经要谢了,大团的艳丽的木棉花扑簌簌掉在地上,碗口大,声音像落雨。

 

他顺手在珠宝店门口拿了一份产品介绍,黄少长得好皮相,尖下颏埋了一点在领子里,露出白脖梗儿,很招人眼珠子,自然也要讨店员小姑娘的喜欢:“先生是要给女朋友买东西吗?”笑得很甜,睫毛长长的,看上去也不知真的还是粘的。

 

黄少天看她一眼,瞳清眸明,脑子飞快地转了一转,露出半旯好看的酒窝。“没,”他飞快地笑了一下,“替朋友来挑一个,他脸皮薄。”

 

小姑娘连声说哦哦哦,把他往男款柜台那边带,也不知叶修听此评论,要如何来调侃他。“先生要镶钻的吗,还是不镶钻的?”

 

“呃,”他犹豫了一下,“镶吧。”

 

小姑娘去给他找索引,黄少天闲极无聊,随手翻翻拍得漂亮的产品册。他闲得很巧,目光寻摸到柜台最里边的一枚戒指,那一瞬间他就拍板决定了,心想,真是麻烦人姑娘了。

 

......我必须吐槽一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俩挑戒指的眼光就活像是两口子,虽然也的确是没错。

 

那是枚非常简单的戒指,磨砂的白金色显得非常干净,中段向内凹进去一圈,正中央嵌了颗钻石,那钻石躲在阴影里面,显得更亮,他就莫名地想起了叶修的眼睛。

 

一一叶修的眼睛见过的事儿多了,凝着一层流动的内敛的黑,从来不是那么明亮的,可是他清清楚楚地想起那么个雨夜叶修带他玩儿命,从十几楼飒飒往下跳,闪电蓝光完完整整地刷在他瞳孔里,那亮光锋利得就好像钻石的切面,能裂石穿云。

 

他靠在柜台边上想了一想,觉得好笑,明摆着贪图人家华美肉体,怎么不清不楚地又缠上了别的,不单单缠上别的,那所谓“别的”还越缠越紧,越缠越乱,最终把他和叶修绑一块儿了,解都解不开一一也许根本不想解,或者说,他也是缠线的始作俑者。他呆在那团东西里挺开心挺暖和地想,感情这东西欠不得,欠了就要还,一来二去就还不清楚了。他忘记了中国古代有个东西叫红线。

 

黄少惯常按自己直觉行事,这直觉不属人类,属动物范畴,叶修一方面嘲笑他像个小动物,一方面又确凿羡慕他像,心思简单潇洒。他凭着直觉,快准狠一指,“就这个了,麻烦您给我结个帐。”

 

 

 

 

 

“镶。”

 

那边叶修答得干脆,人店主不禁侧目,心说这又是哪个大款儿,得攀好了。叶修趴在柜台上扫了一圈,他愣了一下,最终感叹道:“......所以你们这儿都没有那种,嗯,能戴着走在街上,不被误会成杀马特少年的。”

 

店主正在给他翻产品册,闻言半死不活地抬了抬眼皮,在神色倦怠地努力偷懒这方面,他似乎能和叶修一较高下,“那是您审美有点过时,而且现在买男戒的大多是富二代,闲得没事,弄弄行为艺术那种。您看这个竹节设计的款行不。”

 

叶修只过了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儿不适合黄少天,那双手他把玩已久,深知竹节那样的设计会在指肚凸出一截,他攥着冰雨,会不习惯。他摇摇手,毕竟如果黄少不能时时刻刻戴着它就没什么意思了,“您话不能这么说,谁没事儿戴对鹿角和鸡翅膀在手上......还有别的简单点的款吗?”

 

店主遂给他看一枚戒指,指环上面密密匝匝地刻了好些英文字,中央一颗小蓝宝,胜在嵌得并不刻意,不会成了人衬石头。店主说:“上面刻的是圣经,因为是展示戒所以可以给您定制,如果您愿意,可以换成钻。”

 

圣经?叶修难得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要大笑,他们这样人手上人命累累,大约是不算好人也不受上帝庇护的,能活到今日未天打雷劈而亡,实属不易。他自个儿活得无所谓了,上刀山下火海都活该,可是黄少天?黄少天到底不一样,如果他还能向主厚脸皮地现抱佛脚求一求的话,黄少天这个人应当是要来世喜乐无忧的。

 

而他又何其自私贪婪,想要把黄少整个人都据为己有,肉体上的精神上的,见不了面儿也要弄一个小圆环,妄图千里迢迢地把人套牢了,这样九拐十八弯的心思只能自己想一想,不得拿出来给人看,看了也是徒增业障。他笑了笑,问说,“老板啊,上面的字能改刻吗?”

 

“可以。”老板终于露出了一点不大一样的表情,他挑着眉毛看了叶修一眼,补充道:“别太长,怪不好刻的。”

 

“不长。”叶修笑了笑,“就刻,'  Live,Love,Longevity  '。”

 

一一活着,爱着,长命百岁。

 

 

 

 

“那么您要在内圈刻什么字?”

 

“啊,......黄少天,全拼刻得下么?刻缩写是不是比较好?那就刻缩写好了。”

 

“刻叶修。”

 

 

 

 

一一用我的名字牵住你,绊住你,人说吐出爱人的名字就像抛出一枝玫瑰花,你要淹没在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里,记着我,想着我,永世不得忘却。

 

 

 

 

 

黄少天无所事事地瘫在机场长凳上,等人,两条大长腿挂在行李箱上,他航班到得早了些,四月份的天气暖洋洋的,让人犯春困。他抄起手机打叶修电话,手里攥着那个小盒子,难得像要告白的小高中生那么雀跃和迫不及待。对方懒洋洋地接起来,说:“喂?”

 

“老叶老叶你快点儿,本少都到了啊好吗,哪有接机还让别人等的,你一一”

 

“公主殿下稍安毋躁,”叶修在话筒里轻轻笑了一声,就好像羽毛拂过嘴唇那么轻快,黄少天听得愣是心跳多出来一拍,“我已经要进航站楼了。你穿什么衣服?”

 

“灰衬衫,叶修滚你大爷你才公主殿下呢!”

 

叶修无声地笑起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挂掉电话,推开了航站楼的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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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跑题。

终于完结辣

以及傲慢那篇为什么热度好低【哭【反省

敏感词儿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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