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狗

“莫失莫忘。”

守夜人【九】

我来了!异化症设定,近现代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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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栏简简单单就写了“针剂”俩字,徐景熙看了看,一皱眉,“不知道。也许是医药方面的,写备注的时候忘了。”他一语未完,黄少天一扫编位号,推推椅背站起来,“我去看看。”

 

 

他混迹在人群里抵达现场,空气涌动一股汗味和泛了潮的胶囊壳味,闻得人眼前发黑。人头涌动,黄少天属男性正常平均身高,在这脑袋的潮流里溯游得有点困难。他艰辛地抬了抬下巴,推开前面男人(身上的肉),毕竟年轻姑娘通常沾不上这种黑事,他也不可能故意往那些招揽恩客的女人堆里挤。灯光颜色光怪陆离,一遍一遍地扫过去,黄少天想要瞄一眼他到底卖的是啥, “针剂”这俩字在非常时期故然容易搞得人神经紧张,但他们拿了人家钱财,总不能反给人找麻烦。一个瘦瘦的男人站在摊位后面,他长得就好像黑色时代之前和城管斗智斗勇的商贩,扒拉个人模狗样的小油头,笑眯眯地抱着只箱子。

 

“今天诸位运气不错,”他油滑地开腔道,“鄙人运气也不错,拿到了这么个稀罕的东西,割爱卖给大家......望诸位出价别吝啬,给鄙人一点薄面啊。”

 

底下有人不客气地吼了一嗓子:“他妈谁卖东西都这么说,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人群发出低低的笑声,小个子男人看来久经此类场面,毫不露怯,他拨了拨刘海,笑着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稍安毋躁,”他把箱子打开,露出一排亮闪闪的针管,戴上一次性的胶皮手套,“我自然也知道一一下面就给大家展示一下。”

 

两只西班牙斗牛犬被装在笼子里抬了上来,毛剃得干干净净,眼珠子向外凸出,毫无半点假装良善的诚意,它们用爪子不安地刨抓着地面并压低身体。黄少天看得有点皱眉,他不大喜欢这种比较凶的狗,故而将视线散了一散,他看见小个子将针头装好,推了推活塞,旁边上来一名助手,给一只狗打了另外一种什么别的药。“现在,”小个子笑眯眯地一挥手,“我们用这只被打了针的疯狗模拟异化症患者,另一只来模拟咱们普通人一一”

 

黄少天嚼起口香糖,他嚼了一会,啪地吐了个泡泡。他抱着看热闹不闲事儿大的心情,混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你他妈才是狗呢!”

 

遂哄堂大笑。哄笑声中,被打针的狗扑向另一只,呲着牙,眼白发红,无比暴躁。它的暴躁是实体的、真正存在的东西,人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那种涌动的因子。很显然,这是一种类似兴奋剂的药物,并且对肌体有损伤,看看那狗的样子,老天不会平白给什么赏赐的一一它很快就把它的对手掀翻在地,并报以撕咬和抓挠,黄少天想了想普通人面对异化症患者的情形,心说:“还挺像。”

 

人啊。他的手揣在兜里,他嚼着嘴里的胶状物,他心想,人一一如此脆弱,然又如此偏执,如此聪明,又十分容易犯蠢......不过暂不提他是否能算人类这一茬儿,他也时常要犯一犯蠢,于是没什么立场说这个。他顿时生出一种萧索感,站在人群里用手击打了一下自己脑袋,心说这什么年头,连堂堂黄少都要开始思考这种问题了,而这并不是他擅长的方面,属于老叶啊喻队那种人的领域。也许是因为假的生死,也许是时间消磨,时隔多年他终于开始心平气和地承认了,也许是脑子,也许是基因,总之在这种脑力劳动上,他还是不如叶修的一一又或者也许,只是他单纯地老了,心软了而已。

 

在黄少进行发散性思维的这一会,戴着护镜和防护服的助手及时上前,有力并富有技巧地隔开了两条狗,小个子男人抱起失败者,往他身上注射了早已准备好的针剂。那条狗很快就开始倒地,它打滚、刨土、肌肉开始膨胀,而骨架却没有改变,这使得它看上去像个小恶鬼;人群发出低低的议论声。

 

那条疯狗。它扑上来,朝着这隆起的、新的肌肉咬了一口,空气里回荡着金属的嗡鸣一一他并没有咬动,它的肌肉只是留下了一圈极浅的牙印而已。

 

金属——金属——黄少天脑子里叮的一下,他想起来很多东西:灰色的,皮肤和眼睛,D级,他腿的疼痛,堪比举重运动员——还有那颗子弹。他想起来他遇到的麻烦,他想,这是异——

 

 

小个子男人还没有说什么,他就被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而他甚至什么也没有看清一一黄少天把他手腕一剪,膝盖压着他背心,“喀拉”一声脆响,直听得人牙根一酸。

 

他俯下身,咬着牙对男人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在蓝雨卖这种能使人得异化症的药,你是几个意思?”

 

 

蓝雨二当家的脸,凡想要背靠大树做生意的都得多少认识认识,此事一出,群众立刻轰然散开,生怕受一点牵连,于是蓝雨的人处理善后就方便得很。那一箱子针剂全部被没收,拿走给徐景熙初步化验,喻文州远在城市另一头,听闻此事非同小可,立马往回赶。黄少天向来讨厌审讯这份苦差事,此时也不得不洗手做羹汤上阵。郑轩贼眉鼠眼地靠在门边上,一眼看见黄少天出来,立马暗搓搓地往上凑,“怎么样?唉本来想躺两天的,结果出这种事,真是亚历山大……”

 

黄少天白他一眼,哟呵你还亚历山大哪。他靠在墙边揉揉眉心,近来他做这个动作越来越频繁,果然叶修回来了就没什么安生日子,他开始进行这样的胡乱怪罪,可能因为他困的缘故。刚刚的小个子男人实在太过好审,黄少只是当着他的面解体了一只白斩鸡并表示再不说你也是同样的下场,他就麻利地全部招待,毫无成就感,也毫无成就一一他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有人卖给他这东西,并且是难以置信的低价。黄少天乍闻此言都要醉了,“我说,你真傻还是假傻?谁卖给你的?”

 

 “呃,”小个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黄少天手指尖明晃晃的凶器,决定说实话,“那......那个助手。”

 

 

 

2017.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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